偏隅

偏安一隅搞西皮

豆浆油条的爱情 08

AU OOC 锅我 

勤奋起来鬼都怕 【。


8

这一别就是数月。

一个工科老师的脑子里能蹦出数月这样的名词实属不易,大概是低潮时总易滋生出生活之外的诗意。吃晚饭的时候王嘉尔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已经撕了将近半本,那天春雨湿发的细密触感似乎仍有萦绕,而时节已转入夏。

打从那天分别之后,段宜恩没有再联系过王嘉尔,王嘉尔事后检讨自己那日的表现,电话那头的朴珍荣哼哼嗯嗯,像个没了牙的牧师,对王嘉尔的这番告解并不上心。

王嘉尔问朴珍荣该怎么办,这时朴珍荣倒是回答得干脆:自作孽不可活。

挂了电话,王嘉尔丧气地躺在床上顺手戳开微信,划拉几下朋友圈,朋友圈里日复日的老三样,晒娃,炫富和微商。他耐心地浏览到一个小时前他看到的地方,可依旧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这几个月里段宜恩没有发过任何朋友圈,王嘉尔一度疑心对方是不是将自己屏蔽,然而点进段宜恩的朋友圈,最新更新的那条仍停留在他出差撸串时的模糊笑脸。

随后他又想起朋友圈指定权限这么一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王嘉尔就觉得自己快无药可救,电视里某卫视八点档的女主角正在神经兮兮地跟踪窥探男主是否外遇,王嘉尔觉到难堪,这仿佛有人凌空抽他嘴巴。

关了电视也关了灯,他闭上眼睛,满脑袋却都是朴珍荣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走马灯似的来回打转:我早先就跟你说了,小段不缺人上赶子倒追,可你又是忸怩又是闹别扭的,你说人家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一个大好青年凭什么追一个人还要受这冤枉气,王嘉尔,我们俩其实半斤八两,都是作逼,可至少我比你作得坦荡,而你呢,消停三十几年,一出手就见血,做的都是叫人伤心的事。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了。

快十二点时下起雨,客厅的窗没有关,王嘉尔爬起来关窗,走到窗边,手指刚扶过窗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楼下望去,小区里的路灯坏了,物业的办事效率极其低下,都几天了还没有修好。可转念一想,哪怕现在一片灯火通明,楼下也未必会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8。这修好没修好也就没什么差别了。

窗到底关上了,这雨下得颇为认真走心,连楼下的猫叫都听不到了。

重新躺回床上,王嘉尔还是没睡得着,翻了几下身又摸出了手机,手机已自动调至夜间模式,可对于已经适应黑暗的人来说还是刺眼,这种不适的反应就像活了三十多年的王嘉尔开始隐隐明白什么叫喜欢,久居洞穴偶得一线光亮,趋光的同时又在畏光,想触碰,又怕被灼伤,胸膛里倒灌着潮汐的海水,一瞬簇拥而来,一刹呼散而去。

这种拉扯很折磨,很新奇又莫名的酸楚。

一把年纪才开始学人家初高中生情窦初开,道理上无从指摘,但情理上始终有些难为情。王嘉尔学工科出身,学生时代的成绩很好,家长会班主任对王嘉尔的爸爸说你家的孩子适合念书,能沉得住。然而并不是他沉稳,只是他人每向外舒展一分,王嘉尔向内里紧缩一分,别人的路越走越宽阔,他的路越走越窄,窄到视线之内关注的东西十根手指就能掰扯出来,那些野草般疯长的日子,他都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世界一眼。

也就这样一路无欲无求地混到三十几岁,他所熟悉明透的人情世故依旧不多,但看着朴珍荣这些年的爱恨情长,听着父母念叨着别人家孩子的婚姻美满,人类作为社会性动物的属性开始作祟,他想着,或许到时候了,他该找一个伴儿了。

可找一个什么样的伴儿呢,他脑海依稀有着轮廓,该是平凡老实的,丢人海里就淹没得找不着的,或许长相低于基准值的,但绝不该段宜恩这样的人。

王嘉尔把自己归类到超市打折促销的大字报底下,陈腔滥调不讨喜,而段宜恩却像丢进嘴里的一枚小金橘,还没咬开,就气味新鲜强烈得让人快受不了。

对方像是一道超纲的考试题,从提问方式到解题方法他闻所未闻,未知常常意味着恐惧与危险,人类残存的野生直觉开始警铃大作,王嘉尔看着替自己布菜的段宜恩,鼻间柑橘香味闻久了竟有些迷醉,他有些畏惧了,所以就连礼数都顾不上地逃了。

朴珍荣骂自己作,可哪怕是作为作死之后的惩罚,这几个月的时间也该抵消了。

王嘉尔的委屈是自作自受,来得师出无名,于是自己都不敢声张,只能默默消化吞咽,朴珍荣的一通骂大约是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这夜里,王嘉尔忽然一通百通,把什么都想明白了,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几个回合,王嘉尔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打开微信,对准那个字母M头像十分郑重地发出一条纯情至极的消息:

「你睡了么」


tbc.

我还没睡 我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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