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隅

偏安一隅搞西皮

豆浆油条的爱情 7

AU OOC 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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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的段宜恩目送着出租车走远,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不欢而散的情形,原本还调笑着说段宜恩是不是心想事成了。

段宜恩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珍荣,我有点吃不准他。

朴珍荣嗤笑了一声,懒懒散散地说,有您这么玩的么,刚借着我喝多这茬儿增进了点感情,还没怎么着,你这就等不及地约上饭,钓条鱼还得心平气和地等上小半天,何况你这要是钓个大活人,再说了,他要是有那么上道,还轮得上你?

得了,你也别和他怄,他这人走一步退半步的,壳子里呆久了,胆小又自卑,对他,你不仅要怀柔政策还要有耐心。

朴珍荣叹口气,我希望他能有个稳妥的归宿,你不知道当初我和他合伙骗他爸妈时,这傻子暗自内疚了很久,他不是我,我这辈子就为自己活着了,他不行,前怕狼后怕虎,对谁都心软,早先你跟我打听他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是认真的么,那这话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是认真的么。

段宜恩举着手机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左右晃动,一层净铺一层雨,湿气从脚底漫到发丝。

两个月前,他第一次看到王嘉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表妹考到这边的大学,那段时间他一直忙个项目,能歇歇的时候打了电话请她吃饭,本来只是在外面等她下课,结果这丫头非扯着自己陪她一起去上课,说拉着帅哥穿行学校这种事儿特别能满足自己虚荣心,行吧,就跟着去吧。阶梯教室,他们坐在后排,王嘉尔抱着书推门进去的时候,教室里还熙攘着,他站在讲台上低头翻着教案,但打从上课铃一响,他开始讲课,本来看着很平凡的人,忽然的,身上有了点光。吃饭的时候,段宜恩有意无意地讨表妹的口风,回家的路上,下着雨,他心情颇为愉悦地凝视着红灯秒数。

王嘉尔,34岁,C城人,单身。

信息社会里,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足迹,扒出你的个人信息简直易如反掌,乃至当段宜恩扒到朴珍荣这条线时,他由衷感叹这世界实在太小。后来的事情就明了了,托朴珍荣介绍,搞一场相亲,顺利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当晚,段宜恩洗过澡躺在床上,戳进王嘉尔的朋友圈,从12年到16年,拢共不过20几条的朋友圈,抛开学院活动组织的投票转发,个人生活的部分乏善可陈。早先朴珍荣断言王嘉尔非他杯茶,可巧,当时车里正在放着《浮夸》: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地喝吧。

段宜恩把这个当成一个隐喻。

介绍相亲前,朴珍荣曾反复追问段宜恩,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要自己搭桥拉线,朴珍荣无论如何都觉得段宜恩像是开玩笑,当时他们一起吃饭,朴珍荣在桌上摊开两只筷子,说这筷子像平行线,问段宜恩见过平行线有相交的么,段宜恩抬头冲着朴珍荣笑了笑,放下茶杯:我和他是曲线,弯的。

最后两个字念得坦坦荡荡,近乎厚颜无耻。

朴珍荣抬了抬眼皮眯眼盯了段宜恩一会儿,呵了一声,难怪你和林在范会是朋友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宜恩笑笑没反驳,把刚上桌的芦笋鲜贝转到了朴珍荣面前,不轻不重地说,我听在范说你喜欢吃这个。

一提到林在范,朴珍荣神情松动了一下,这一松动,段宜恩心里就有数了,今天托他办的事儿基本拍案成了。

但这中间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段宜恩那几个败家子的朋友听说他正在追一个大学老师,看戏似的图新鲜热闹硬拉着段宜恩来谈谈心路历程,只是打从“就是和那些妖艳的贱货不一样”开始,这话说的就越来越不中听,一杯酒没完全喝尽就走了人,路上刚开没多一会儿,朴珍荣忽然打来电话,说让自己到刚才的酒吧街接一下他。风很大,吹得声音有点飘忽,但隔着话筒的那句“珍荣你坐好”,他听得分外真切。

段宜恩并不否认自己那晚行为中的故意成分。

故意在明知道王嘉尔看到他就会退缩的时候还主动搭话邀约,故意在楼梯间抓住他的外套,故意在离开他家时轻轻刮碰着他的肩膀。

甚至当自己坐在车里时还回头望了望身后,那一片黑得发沉的单元楼里,五楼明亮的窗口像一盏漂浮宇宙间的孤灯。

刚才的酒吧里,朋友嘲他莫不是一见钟情,但爱若如盲人寻光,那一见钟情也就没有多见鬼。

车外的野猫正在叫春,那叫声恰似投石入水,荡起层层春波。

段宜恩挂了电话舒了一口气,刚才朴珍荣问他对王嘉尔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他没有任何推拉,一句“我是认真的”说得掷地有声,朴珍荣听罢反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像想开似的,撇下一句“我自己的事儿还没捋顺明白跟着你们瞎操什么心”就挂了电话。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稀松平常,不痛不痒。

这雨下得十分王嘉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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