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隅

偏安一隅搞西皮

[宜嘉] 浮夸 02

第二天的拍摄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的,王嘉尔的脸肿了。
他托着冰袋敷脸消肿,昨晚凌晨以后大家才回到宿舍,今天赶行程的时间又太早,保姆车上的大家都没什么精神,身旁的bambam戴着耳机,传来细小的鼾声。

这大概是出道以来最常见的一个清晨模式。

疲惫,睡眠不足,一个行程跟着一个行程,不管台下如何无精打采,一到台上,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元气满满,干劲十足。似乎依靠光合作用就能活得蓬勃的BayMax。

粉底只要够厚,灯光只要够明亮,戴上美瞳做好妆发,谁能看得到你的红血丝和黑眼圈呢。

又或者说谁在乎。

这世界上吃青春饭的职业太多,抛开可笑的体面上的论资排辈,本质都类似:近乎剥削的资本主义式消耗着青春,健康和美丽。

但他们作为idol似乎更心酸,与劳累不成正比的是他们少得近乎可怜的薪水。

从前聚餐,有前辈喝醉以后说秃噜了嘴,“…啊,如果没有饭送的礼物,这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啊。” 身边的人吓得酒都快醒了,急笑着打起马虎眼:“呀,你这人,喝多了瞎说什么呀。”

其实这里的人际关系很脆弱,礼仪背后的小心翼翼和“有空一起吃饭”的敷衍。冰冷海面上的浮冰,畏惧靠得太近重蹈泰坦尼克的覆辙,又不敢离得太远,负隅抵抗北回归线以北即将到来的炎烈夏日。

王嘉尔怕冷,宁可扎在人群里热得满头大汗也不肯独自享受一刻钟的孤独,安静地栖在角落里咬着牙忍受哪怕一丁点的寒冷。

所以在他的眼里,段宜恩曾是个怪咖。

算不上独来独往,但在团体活动中可以安静待机半小时以上。无声无息,但不是春雨,是秋末临冬的雨,未来得及凝雪先落下来的水。

王嘉尔有一颗市井鼎沸的心,热闹得近乎乍乎,但段宜恩似乎对一切都心不在焉,像是斑斓色汹涌人群的罅隙中沉默的黑白。他的脸瘦削近寡,鼻梁高挺,像是狭窄平原上飞横突兀的山峰,险而陡。山根更似山脊。这使得他的左右脸看起来极其对称,少了生动,多了冰雪意。

他是隐形的门面,但又从不以此为傲。
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又沉默寡言的段宜恩像是一个得尽了某种恩宠又不见任何感恩的红衣主教。

这是让人讨厌的姿态。

练习生时期的王嘉尔并不讨厌段宜恩,可也没有多喜欢,同是中国人,相较其他人总归亲近多些,但也止步于泛泛之交。过一段时间,王嘉尓已经能和其他同期练习生勾肩搭背出门吃宵夜时,曾经维系浅薄的交情也慢慢被彼此心照不宣地搁置下来。但段宜恩仍不为所动,每天练习结束总是独自第一个走出去,戴上耳机,掀起连帽衫的帽子,掩过半张脸,背着背包踩过公司寂静的走廊,感应灯在他背后逐个熄灭,像是他即将要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很寂寞么当时?

-那时我想放弃了。


这是出道以后段宜恩在电台直播里说的话,但他刻意回避掉了寂寞与否的问题,他孤身惯了,像是习惯某种病痛,那也就不是病痛了一样。卖弄寂寞,在他看来太过浮夸与虚势。

但王嘉尔的存在,对段宜恩而言成了一个特别的悖论。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时一刻也不肯安歇的人,与任何一个陌生人都能持续十分钟以上欢天喜地的聊天,以他的话语量,他确实不知道对方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公司给王嘉尔的定位是气氛maker,这一点在段宜恩看来是十分准确的。

当公司内部发布推出新人男团的消息后,老师叫来他们七个人集合时,他在七人中见到了王嘉尔,对方站在七个人的另一侧,冲着自己弯眼一笑。
段宜恩当时觉得这人是有些好笑的,之前练习时与自己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来也许觉得自己无趣就另寻了他人,如今一个组合抬头不见低头见,对段宜恩而言虽无关大痛痒,但心里多少还是拧起了一个小疙瘩。


“段宜恩。”

他举过手,先前了一步走。

公司对他的定位早已明晰,rapper和martial arts tricking 。


然而下一秒,老师却喊道,“王嘉尔。”

只见那人从七人队的另一端走上前来,随后站到自己身边,露出一个和刚刚别无二致的笑容。

“你们在团队中负责rap和martial arts,希望你们以后一起好好努力加油。”

“是的,老师。”

tbc.

我说明一下,关于练习生时期的部分都是我自割腿肉,没有半点考据,我到现在还没有翻到相关的视频,宝宝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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